【All澄】罪•上

  湛羡曦↹澄
     
   灵感来自《心理罪》《催眠大师》《霸王别姬》 等     

  大纲无借鉴  本章12013字

  你们猜是HE还是BE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   1【2017年8月1日】

  江澄再一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,细眉杏目,棕色的瞳仁里满是清澈,却有一股野性,只不过因为圆润的眼型,那股子气息消磨,就只剩下了傲气,不过深深藏在其中,还有一丝郁躁。

  肤白但是健康,略显刻薄的下巴尖尖,薄唇微抿,透着一丝淡色。脊背挺直,贴身的西装显出身材,肩宽窄腰,除了因为不好好吃饭和劳累略单薄了些,和眉间沉淀下来的阴郁,没有什么瑕疵。

  怎么看都是个帅的男性,应当会有很多女人追求,但绝对不是GAY喜欢的类型吧。

  用冷水洗了把脸,酒精造成的微醺稍稍褪去,但头疼还在,被各种浓烈香水折磨的鼻腔在叫嚣,他不禁想起那种冷檀香,轻轻浅浅,大概是从小熏染而成的。

  江澄深呼一口气,盥洗室昏暗,背后就是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,人们虚以委蛇,女人笑魇如花,男人溜须拍马,无数的笑闹和音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渺茫,就像极乐世界的乐。

  刻意调成暖色系的复古吊灯散发着冷光,明明毫无温度,却给人以虚假的、毫无意义的浮华,就像这个世界,披着正义的外表,却有一颗腐朽的心。

  后腰有点酸痛,江澄解开浅紫色的领口,稍微掀开一点就能看见淡粉色的吻↑痕,他冷着脸看着,就像审视一个证物。

  哦,不止这个家伙,还有另外一个。

  公司小姑娘们在背后讨论的话,江澄都知道,她们谈论的内容,他都信,不过有一点她们说错了。

  “江总啊,可真是迟钝,咱们秘书长眼睛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,哎呦,想按头怎么办。”

  他不迟钝,一点也不,相反的,多年的察言观色,他怎么会分不清逾越的暖↑味,毕竟那个人眼里也曾出现过同样的情愫。

  江澄的父母,虞紫鸢虞夫人和江枫眠是众所周知的怨侣,从记事起,他们的日常就是,上班、工作、加班、偶尔过问一下成绩和吵架。

  小时候姐姐会抱着江澄,一直坐在卧室里,姐姐会沉默一会,然后对他说,阿澄我们玩游戏好不好?

  那时候姐姐的笑是苦涩的,那仅仅是一个笑,毫无欢乐感,只是机械性的牵动肌肉而已。那是江澄第一次感受到表情和那人的真实想法,原来是可以背道而驰的。

  后来魏无羡来了,江澄看着父亲,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,不出所料的,它们的焦点是另一个孩子。

  原来如此,父亲不是讨厌小孩,而是讨厌自己,小小的他没有什么感觉,委屈和不解太多太多,早已分不清那一个是真实的。

  将领口重新系好,江澄定了定神,走进那片虚华中,古典的音乐缓缓演奏,一切都是浮光掠影,人们的动作在无限延缓,昏黄的光在酒杯中折射,形成无数珠沙。
   
   眼前更加模糊了,白种人和黄种人,黑裙子和白裙子,全部都化作橘色,被扭曲撕扯抻长,变成一个个幽灵。

  一个男人走过来,脸上的微笑在看到他之后更加和暖起来,使得这里瞬间鲜活,冲破梦魇般的暖橘色。

  不得不说,这男人长的非常好看,白色的西装纤尘不染,既不宣宾得主也不会被掩埋。

  “江总,那位是这次最大项目的合作伙伴。”男人顿了顿,说,“我准备了无度数果汁,看起来会和香槟一样的。”

  “嗯。”江澄含糊地答应一声,那声音微微有点哑,听起来十分奇怪,“蓝曦臣。”

  他逆着光看那男人,在混沌的昏黄中,看着对方黑漆的眸子里,那里是他的倒影,就好像将自己的魂魄掬囚其中。

长得真像,不过昨天那个冷冰冰,床↑上暴力,这个一脸好脾气,相比较之下又是谁获胜呢?不多承让吧,站在幕前,接受最直击的审视,人类永远比任何事物都要恐怖。

  “蓝忘机是……”

  “舍弟。”

  对方的回答迅速决绝明显出乎意料,江澄一挑眉,压下心中瞬间的慌乱。他微蹙着眉头,目光从那洞察一切的眼光中滑过,“去敬酒。”

  “好。”

  酒宴还在继续,齿轮依旧运转,这个城市的风暴依旧肆虐。

  看着楼上微亮的灯光,蓝曦臣按动了一下耳朵里的耳机,里面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:

  “兄长,我食言了。”

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“他从未信任过你。”

  “我一直知道,收网吧,证据取到了?”
   
   “兄长?”

  “这是命也是罪,忘机,执行命令吧,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2【2017年2月2日】

  “江先生,请问您对于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。”

  “江先生,对于母校同时也是您公司旗下的云梦中学发生这样的事,您会怎么处理。”

  “请问十几年是不是就有类似情况,还是后来接替失误导致?”

  “江先生……江先生!”

  这些媒体和记者真是比警察行动还快啊。闪光灯刺眼而炫目,快门声不绝于耳,无数提问和嘈杂的议论汇聚在一起,就像一阵过境风暴,所产生的次声波要与内脏共鸣,又跳动的肉团变成一滩血沫。

  围观的人们就像蚂蚁,嗅着食物蜂拥而至,全部举着手机,甚至是开着直播高谈阔论,一个人的死亡似乎算不了什么,只是茶余饭后的一桩谈资,给索然无味的城市生活找点乐子。

  百千嘴脸在变幻着,群众暴动要怎么治理来着?先用催泪弹和辣椒喷雾,在然后就可以,怦,什么都安静了。

  相比较而言,这警队就单薄了许多,江澄扫视过那些警察的腰间,细细的电棍尤为可怜,拦截的小姑娘几乎要哭出来了,连一支94式手枪都没有,可怜,真是可怜。

  物是人非,想想看当年那个青涩的自己,会因为记者的刁钻提问而恼火,如今他能从容不迫挤开人群,抬手撩开形同虚设都警界线,那个人会欣赏现在的自己吗,不会吧。

  江澄抬起头,颇有些怀念地看着教学楼,如果不是场合不对,他还真想到处遛遛,怀念一下逝去的青春这种酸不溜丢的事情。

  如果那么做,也许不出一个小时,自己就上了微博热搜,再配上一个吸睛的题目,那些网红大概会嫉妒疯了吧。

  “江澄。”

  那声音语气冷淡,极有穿透力,平稳的语调不是在提问,而是十分肯定。

  不过江澄没有印象自己认识一位警↑察,他转过身,上下打量对方,最惹眼的是那对琉璃般的眼眸,同时那冷冷的目光也在打量他。

  这是一种很透彻的目光,毫不客气,就像x光要剥开你的层层伪装,去看衣装革履下的那具肉体。

  这令江澄无端的感到烦躁,他讨厌势均力敌的场面。如果这样他这样肯定自己身份的话,只有两种可能,第一,有人告诉他,既然已经有肯定的答案,又何必来求证,定会无视自己,然后再心里诅咒万恶的金钱。

  第二种,就是他自己推断,这倒是不难,刚刚那些记者就已经省去很多步骤,再加上门卫同志的殷勤,板上钉钉。

  不过他最多是个R射线,一场滑稽可笑的闹剧。

   对方转过身去和另一个警↑察交代几句,然后示意江澄跟着他。阳光不错,照在那人就算是放在娱乐圈都是佼佼者的脸上,典型白面小生类型。

  缀钉三枚四角星花,是一级警↑司,这个人的年龄跟他差不多,没有足够的在职时间,居然能坐到分局局长这种级别,没有真才实干就是走后门。

  右手为常用手,虽然右袖留下皱褶,但是清洗的很干净,肩章呈现轻微倾斜,距离相等,说明这个人古板,强迫症。

  左手手腕处有做工考究的手带,绣白色云纹,丝绸是上等货,针脚细腻匀称,相比较湘绣,江澄更倾向于苏绣。

  缎结处为一繁体的“湛”,这种明显带有家族特色的物件,不可能用他地绣娘,不排除是别人的东西,但那样他会贴身保存,所以这人家乡苏州某地,名湛。

  江澄又多看了几眼,然后闷头继续走,说实话他的记忆不错,不过因为多年未归,还有不断的改造,这座校园早已没有当年的痕迹。

  不过那棵老树还在,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,那时候,还什么都没发生。

  北方的冬天特别冷,也干燥,风跟小刀似的,刮的人脸上疼痛。

  凶杀案发生在昨天夜里,一位男教师欲侵犯女生未遂,女生逃回家与父母诉说,最后决定报警,等第二天来处理这件事时,在没什么人来的天台找到了死尸。

  因为无准备和警察制服,吸引了很多学生,从而抑制不住场面,引起恐慌,警方想保密都来不及,真是一箭双雕。

  这男老师可以说是死有余辜,不过这死相着实人体艺术了一点。

  尸体跪在地上,全身结满冰凌,手高高举起扶在一个被拆下来的椅子腿上,嘴不自然张开,被撑得裂开,表情狰狞而可怖,要不是因为天冷,估计已经涨成了猪肝色。

  进行尸检的是个女法医,因为尸体姿势古怪,她还不能把尸体带回去检查,只能进行初检。江澄看了看那女人的胸牌,赫然写着“温情”二字。

  还是老熟人。

  温情也注意到江澄,也知道肯定会碰上,虽早有心理准备,那笑还是有点尴尬,她不自然地点了下头,然后说:

  “虽然被恶意淋上水而冻住,但对时间推断影响不大,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到三点,后脑有钝器敲击痕迹,致命伤就是因桌子腿窒息而死,手腕处有被捆绑的痕迹,指甲里无可疑物包括凶器上的物质,应该是连同整只手都包进去了。蓝忘机你,我,我先回去了。”
   
   被叫做蓝忘机是吗,依照推测,忘机怕不是字。

  蓝忘机蹲下身去仔细看那尸体,挥挥手示意
 温情可以离开。那女人是个精明的,也知道江澄并不想翻旧账,看了他几眼,就快步离开,不过脸色明显好了许多。

  气色不错,经常熬夜而已,虽然被妆容覆盖了。从谈吐程度来看,和小警↑察们关系不冷,说明这几年混得不错,也看开了。

  他收回目光,继续看这凶杀案现场。常人经常认为,死人要与血挂钩,然而这现场利落干净,只留一件冰冻艺术品,本来要溢出的血都冰封起来。

  这死人生前就是那种标准猥↑琐大叔,中年秃顶发福,算是这艺术品的最大败笔吧。

  江澄觉得无趣,也惊讶于自己并不害怕死人,反正也不会诈尸,他往天台墙边一倚,这里是距离校门口最近的教学楼,也难怪群众拍摄欲高涨。

  “请问蓝警↑官,这案子与我有关吗?还劳烦您百忙之中找我。”

  蓝忘机没回答,拿出一份用专业透明袋,里面有一份表格,就是普通的学生名单,应该是在现场发现的,十分干净,只有在一个女孩学号上,被仔细抹上了血。

  “这是?”江澄摸了摸左手无名指,抬头问道。

  “那女孩。”
   
   不需多问,江澄自然知道是哪个女孩,不过重点是那个学号,高三一班2号位,像云梦中学这种排分机制,学号就说明了学习成绩,江澄也曾是02号。

  “这是巧合,每届都会有02号。”
   
   依旧没有回答,只是递来另一份文件和照片,江澄掂量着那个袋子,只觉非常可笑,他看着依旧沉默的蓝忘机,怒火无法而且耐心告罄。

  他冷笑道,“你们警↑察傻疯了,找不到证据破不了案就开始瞎联想,我告诉你,我没时间跟你浪费。”

说完转身就要走,谁料左手被攥住,江澄恼火地想挣开,却怎么也无法甩开,这家伙力气大的惊人。

  江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,平时也有锻炼,所以说不愧是刑↑警,看着弱鸡其实变态?

  “先看。”蓝忘机也有点恼,眼神更冷淡了些,江澄冷哼一声,不屑于计较,十分不情愿地看了眼那文件。

  文件内容是三个月前的一起案子,一名  诈骗钱财的女子死在家里,而且手段及其残忍,子宫被撕裂,旁边散落一盒珠宝。

  那盒珠宝被主人精心处理,伪装成一整件雕塑,一朵盛开的九瓣莲。从某些角度来看,和云梦标识一模一样。

  之所以发现其中奥妙,是因为那女人倒下时摔坏了一朵花瓣,价值连城的珠宝才露出来。

  尸检报告非常难以启齿,那女人用避'孕环,但那东西被改造过,盒子按钮也是起爆按钮,威力不大,还能留下全尸。

  接下来的调查成了死循环,珠宝店老板的盒子材料是批发的,雕塑店家每天塑形是随机的,那塞进去的东西,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包,怎么就那么寸。

   就像是老天降下的天谴,无数的巧合汇聚成一个苦果,你明知道这不是意外,别提凶手,就连确定是谋杀都不行,就像这莲和学号。

   “嗤,荒唐。”江澄将照片掷在地上,怒视着蓝忘机,“怎么,怀疑我?你动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,谁会把证据留在现场。”

  “夷陵老祖。”

  这一名号出口,江澄身体僵硬了一瞬,蓝忘机感到对方的手一阵冰冷,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暖过,同时脸色阴霾,咬牙切齿地说,“他死了。”

  谁都知道,夷陵老祖魏无羡死了,不过让他出名的有几件事,其中之一是杀掉温家几大巨头,王灵娇剖子宫,温晁吞桌子腿,吃自己腿肉等等。

  “你拿出证据来。”江澄深呼一口气,眼角血丝暴起,因为巨大激动,他脸色苍白,胸口剧烈起伏。蓝忘机捡起那份文件,单手又抖出一张照片,然后几乎是把对方拖到尸体前。

  他指着尸体的后脖颈,说,“阴虎符。”

  阴虎符是夷陵老祖的标记,他当初每杀掉一个人,都会用刀刻一只阴虎头。这足以证明了,蓝忘机抬起头,他本以为会到江澄颤抖的惊惧,但对方反倒是平静了,讥讽的微笑挂在嘴角,刻薄至极。

  “难怪死俩人结不了案,那家伙每次刻虎先刻眼睛,而不是先刻轮廓,这是有人模仿充英雄,你们警局没人了吗,嘶。”

  蓝忘机盯着江澄,冰霜凝结在眼底,手上更加用力,几乎要把对方的手腕捏断,他不是冲动的人,但不知怎么,他总会被对方轻易惹恼。

  江澄毫不示弱地瞪回去,另只手也去扯,“有病吧你,放开!这就是你们逼供的方式?!”
   
   这是个敏感话题,照理说警察不允许使用暴力,而且楼下都是人,绝对会落下把柄,这个江澄很聪明,会利用资源。

  不得已松开手,江澄也没去管,就好像差点断骨头的不是他一样,倔强的不肯露出一丝精神好不松懈地和对方冷气场对抗。

  俩人耗了一会,还是蓝忘机先开口,“保护。”

  “不需要!我接到的恐吓比你吃的饭多!”所以是以为有人故意冲他来的,所以要介入警方,这也太小瞧我江澄了,他气结地往外走,头也不会,冤家,一个彻头彻尾的冤家。

  蓝忘机看着江澄怒气冲冲下楼,目光一丝波澜也没有,这时罗青羊带着一个姑娘走上来,对蓝忘机道,“这孩子已经录完口供了,你还有要问的吗。”
   
   那姑娘乍看之下长相很平凡,但侧颜很漂亮,尤其是微长的眼线,不过她脸色漠然,瞳仁无焦点地扩大,似乎是在发呆。

  “为什么报警。”

  “难道要上告教育处。”

  “不怕议论。”

  “我马上就能毕业,而且以成绩,有很大机率保送。”

  女孩这次将头转向蓝忘机,那眼神有点漠然到可怕,是不属于同龄的表情,和蓝忘机的冰冷不一样,是一种冷静,孩子天性善,但要是他们的恨也更纯粹。 

  可能也称不上恨,只是沉着脸而已,比其他孩子不活泼,也沉郁一些。

  罗青羊连忙打圆场,她的嗓音本来就好听,确实是对付未成年的最佳人选,不过女孩不领情,除了礼节性的回答,一言不发。

  送走女孩,罗青羊说,“她回答的很清晰,也一字不多说,警惕到令人发指。”

  蓝忘机没说话,继续去看那尸体,远远望见江澄离开又折返的温情正在研究胶带,放有所发现就看到这边的异常 她皱了皱眉,对着罗青羊说:“去吧,毕竟一个女孩再怎么冷静,这个年龄能够和父母好好交流甚至报警解决,总归是说不通。”

  难道有人能够去影响这些,还能让对方乖乖守口如瓶吗,蓝忘机沉思着,世界上确实有巧合,比如亚伯拉罕.林肯和约翰.肯尼迪两位总裁的副手都叫约翰逊,林肯和肯尼迪两个名字单词都是由七个字母组成,他们当选总统的年份都以60结尾。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   这说明不了什么,无巧不成书,但这对于警察来说就像是挑衅,比直接写,“来啊,抓我啊,蠢货”还令人恼火。
    
    估计只有催眠了,只要查到线索就能顺藤摸瓜,还有那个女孩脾气也和某人差不多,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,都能气死人。
    
    去调查了女孩家,女孩的父母都是律师,遇到警察的搜查证也不慌乱,十分配合。    现在所有人算是明白,那孩子怎么这样成熟,大概是从小耳濡目染。

  男子不方便进入女孩子房间,罗青羊和温情去查看,蓝忘机只要了女孩的笔记本电脑。记录删的挺干净,但是自有办法恢复,而且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病毒,不过蓝忘机的长处不在电脑编辑上,但是有一位绝对擅长。

 罗青羊和温情在记录书目,还有房间细节问题。

  其实第一个案子开始时,他们确实认为,这是温家余孽的报复,重现魏无羡的手法,顺便击垮江家

  第二件案子出现后,蓝忘机发现了不对劲,因为这些被害者都是社会渣子,如果是他在报社,一定会滥杀无辜。更何况,杀一个女孩绝对比杀一个成年男子简单,再加上魏无羡生前的性情和如此缜密的手法,有一个可能就是魏无羡没有死。
   
   当年魏无羡从雪崖是跳下,同时引爆雷管,造成特大雪崩,至今找不到其尸体。人在雪崩中存活机率不大,但有黄金时间,谁知道他有没有留后手。

  所以他才会去试探江澄,也就有了刚刚的闹剧。

  “情姐,这孩子怎么那么爱看悬疑小说,还有催眠教材啊。”

  “别瞎想,我那邻居家小姑娘才14,比这个还酷。”

  “唉?也有言情小说嘛。”

  “你要借走看吗?哈哈哈哈。”

  “在办案呢!”

  温情笑了一会,大脑中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,江澄来的时候,她真的害怕,当年那些事伤害的终究太深

  江澄这个人的世界太简单,喜欢就是喜欢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从来不给自己留下余地,如此仇家真的太多了,多少人都恨他恨得牙根痒痒,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。

  法律,要是所有人都怕法律制裁的话,怎么还有这起案子。说到底,为了金钱也好还是为了其他,不怕死之人比比皆是。

  她暗暗的在担心,祈祷这件事最好是巧合。

  最后蓝忘机只是带走了那个电脑,从他绷紧的嘴角来看,他遇上了大麻烦。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垂眸,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

 【兄长。】

  【有骇客?】

  【嗯。】

  【好,那我近期也顺便过去,那人叫江澄?】

  【嗯。】
   
 3【2017年4月23日】  
   
   青年的脸看不清晰,唯有一双带有笑意的桃花眼,如此熟悉,如此令人安心。

  周围是乳白色的浓雾,无边无际,脚下是虚无,什么也没有,更不知自己是在画地为牢,还是陷入无限的坠落。

  眼睛怎么也无法睁开,模糊的视野里,什么都是虚无缥缈的,但他就是坚信着对方,因为对方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而愉悦。

  身影开始缩小,似乎是将要离开,他无措地蜷缩着,手脚宛若脱臼,无法用力,也无法挪动,只能努力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。

  恍惚间那人伸手,似乎是唤自己过去,江澄就那么看着他,缓缓地向前倾去。

  等等,再等一会,我马上就能追上你。

  眼前猛的一黑,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,慌乱恐惧夹杂在心中,江澄猛烈的挣扎着,却徒劳无功。

  上方的光芒越缩越小,被粘稠的黑暗所吞噬,黑白交界处不再分明,彼此交融在一起,明明是极端的反差,却也是这样的融洽。

  黑幕没有底,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逃离,等待着最后一丝光亮泯灭,肉体和灵魂就会被一并掩藏,永无在世之日。

  “江总,醒醒。”

  阵阵呼唤穿透梦魇,在深渊中给人以希望,溺水者总是会不顾一切抓住眼前唯一的浮木,江澄也不例外。

  剧烈的窒息感让他无法思考,只觉胸口胀痛,颤抖着攥住来人的衣衫,他感觉特别冷特别累,头痛和压迫感如巨浪,不断地把人压入深沉的死海。

  他在害怕,恐惧全部化作妖魔,在身体上各个毛孔之间穿梭,橡胶般的身子不断充起,露出恐怖残忍的笑。

  来人并不恼,轻轻将手搭在江澄的手上,试图融化那片冰冷,索性将人搂紧,安抚着这只惊惧的小猫。

  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,将人推开,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衬衫,就好像刚刚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,他江澄还是那个精明的商业奇迹,没有弱点,绝对无法击垮。

  “蓝曦臣。”他皱着眉头,叫出自己新任三月的秘书名字,颇有种吃完提裤子就走人的架势,“我要一支烟。”

“尼古丁对身体有害。”蓝曦臣笑了笑,起身从保暖杯中倒出红茶,缈缈的热气蒸腾,棕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着,逐渐变成浅色,就像一杯血即将凝结。

  江澄双手捧着玻璃杯,温热灼着手心,有一丝刺痛,他默默等着涟漪平稳,但时过已久,它们还是固执的溅出小水花。

  他伸开右手,看着它微颤,就像孩子盯着一样新奇的玩具,反复研究着。

  
   “给我一支烟。”他执拗地重复道,声线低沉,“给我一支烟。”

  依旧是低着头,将右手伸到蓝曦臣面前,“给我一支烟。”

  耳边是一丝微不可察的叹息,蓝曦臣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一个小铁盒,这是市面上买不到的,含量最健康的香烟,有一种淡淡的薄荷香。
   
   其实这世界上哪还有健康食品,蓝曦臣熟稔地用小镊子夹起烟丝,这些都是他所精心挑选的,包括烟纸和滤嘴。

  盒子在日本专人定做,江澄骨子里有点小资情怀,喜爱些复古的精致玩意儿。

  帘子很厚,房间昏暗。只有边缘的缝隙里渗透出的一缕阳光。铜台泛着轻微的金属光泽,并不生冷,而是柔和的颜色。

  火焰点燃空气的声音,终于让江澄把视线移过来。蓝曦臣的手很好看,骨节分明,手指白皙修长,也许应该穿上长袍,坐在窗明几净的茶楼,手握青瓷,去运转一套茶道

  而不是在黑暗里里卷烟草,忍受一个脾气不好的上司

  尼古丁很好的抚慰着内心的焦躁不安,肺部的微痛令上瘾,沉沦其中。

  蓝曦臣,独子,父母双亡,一个被辞退的医生,刚刚在云梦公司工作三个月,表现出色,做事严谨,成了江总裁的秘书。

  独子是吗,江澄扯了下嘴角,请问这其中到底有几个字是真的,那么相像的面容,早在几十年前就准备好的假身份,可真是煞费苦心的警戒双刃剑。

  说实话一般人可能真的就信了呢,俩个人同时出现,轻松洗清嫌疑,不过他不相信,他懂这种感觉,具体是什么感觉呢?就像是看上帝掷色子。

  那个被改造过的色子。

  “以后贴身带着吧,我这几个月会很忙。”

  “好。”

  “陪我看个演讲,六月多的。”

  “薛洋的催眠与心理学?”

  “说说看,你怎么猜到的。”江澄往后一仰,灰白色的烟形成一道屏风,将自己包裹在其中,就像梦境里一样。

  “那天碰巧看到了江总的电脑界面。”蓝曦臣的表情从容不迫,利落地将盒子收拾好,“这几天的日程都在电脑里,搜索文件就可以找到。

  江澄挑眉,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,红色的火星跳跃,燃烧着余温,他打开界面,十指搭在键盘上微微颤抖着。他抬起头去看蓝曦臣,而对方只是在安静的收拾杯子,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其他的情况。

  终于,他低下头,缓缓敲击着键盘,一下又一下。

  

  下午有一个项目要谈,江澄为了这个,已经熬了好几天夜,坐在车上就又睡了过去,头不自觉歪在蓝曦臣肩上。 

  蓝曦臣没有推开,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上司。平常拒人千里,一身是刺,但也有可爱的一面。

  从各方面来看,他是个没安全感的人,蓝曦臣知道,在江澄的袖子里一直有一把定制的匕首,方便绑架时割断绳索和搏斗。    

  无论什么时候,都会全身戒备,就像现在,明明表面上无害的靠在别人身上,但手一直搭在匕首上,肌肉完全没有放松。    

  对于中午江澄的噩梦,大概是这三个月来,他头一次露出弱点。

   车开的很稳,蓝曦臣突然感觉这样好像还不错,和这人斗智斗勇,知道这人的秘密,发掘着弱点,让这人无所遁形。   

  见面的人是个军火商,明明是中国人,身体却锻炼得像欧美人一样,加上一米九的身高,着实有压迫感。

  不过这人绝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,在贩军火的圈子里混的有声有色,光是靠一身蛮力,是达不到目的的。

  云梦的涉猎很广,有时候也会操盘投资些危险玩意,江澄胆大心细,擅长在高空走钢丝,不是为险,反倒是求稳,一切以利益最大化为主。

  不过此次的谈话并不顺畅,对方的要求十分过分,最后是不欢而散。

从始至终,蓝曦臣都没把心思放在项目上,而是注意着江澄。他总觉得好像不对劲,因为这种圈子敏感,很容易引火上身,而且就算竞标成功,拿下这个项目,但因为其前景并不光明,得到的利益少之又少。

  这就是和江澄一贯的作风背道而驰,蓝曦臣反复想了很久,推演了无数可能的利益关系,就算是为了人脉,他们也不需要,难不成还要进行火拼吗。

  “江总,”蓝曦臣示意司机关上车门,等一下再进来,然后说,“需不需要缓一步,以退为进。”

  “没必要。”

  “那我去准备竞标。”

  “算了。”江澄坐在位子上,昂贵的毛皮十分舒服,他伸出手指,缓缓在前座的后背上敲击三下,“人家不想给,我们去竞标也亏了,就当这几天白熬了算了。”

  那刚刚为什么还是势在必得,蓝曦臣眯起眼睛,他握了握拳说,“他是个同性恋。”

  “哦?”江澄颇为感兴趣的看向蓝曦臣,“那和我有关系吗?”

“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?毕竟资料上没有。”蓝曦臣直视着那双杏眼,脸上依旧是温润如玉,刻意削减下,所有的问话都显得十分稀松平常。

  “我知道福尔摩斯的原型是个医生。”江澄并没有躲闪,也同样报以无辜的表情。

  没有接话,二人沉默半晌,蓝曦臣摸了摸胸前的盒子,微凉的触感透过指尖,细小刺痛丝丝缕缕,渗入骨髓,他镇静了一下,道:”好吧,他的办公室里的酒味很特殊,从进来开始没有一个女性工作者,排除军火危险原因,还有他桌子上有本市某GAY吧的明信片。”

  江澄静静的听着,似乎一点也不吃惊,他摸了摸左手无名指,淡淡说:“你是在证明自己是商业间谍的几率吗?”

  “如果那样,我会藏拙。”蓝曦目光从对方的手指上移开,勾起唇角。

  这笑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意味,江澄皱了皱眉,这个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,把一切都暴露出来,就怕别人不怀疑似的。

  表面上,这种行为和傻白甜没区别,但谁又知道,那鱼儿是否已经上钩。    

  这种感觉很不妙,江澄情不自禁地抠着手背,直到另一双手裹住才发现。    

  手背上的皮肤被抠出几个浅月牙,粉色的肉露出来,蓝曦臣的手很暖,指腹的薄茧透过神经传输到大脑。    

  这在别人看了暖味的场景在江澄眼里,就像是狼摩挲着羊的脖子。

他猛然挣脱出来。

4【2017年6月21日】

“死者男二十七岁,在逃毒·贩,下午在酒吧被发现死在唱台上,背后刻着同样的阴虎符,应该是同一人所为。”

  “唱台。”蓝忘机抬眸,捕捉到温情话中的关键词。

  温情揉了下头发,道:“因为他的脸上被精心画上了戏子的妆容。”

  说着,她将蓝忘机引入酒吧,俯下身在尸体脸上抹了一下,果然掉下了些白色粉末。

  这人底子不错,用红色颜料勾了眼尾,绯色和白色交替,深浅变换着是一只面具分隔开戏中戏外,也分开了阴阳生死,倒是给人以这人还活着的错觉,

  酒吧里放着歌曲,是河图的《第三十八年夏至》,开头是一段类似老旧胶片机传出的声音,婉转的调子里透着一丝愁怨,和这仿旧的装修融洽异常。

  曲调一转,花腔嗓音纯粹,双人和声以现代的方式诉说着一段往事,缓缓的流淌着,把人带回过去,带回一段岁月。

 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,恍惚间好像看见戏台上的戏子,唱的是悲戚,唱的是风华,唱的是梦,夏至繁花空无魂,沾染红尘的衣衫流动,描眉的笔搁置一旁,想念着缘分红丝。

  仿佛能看到妆匣中,那封细细保存的信纸,信纸早已泛黄,墨字中情义早已灰飞烟灭,物是人非而已,只是鬓角上的银依旧闪烁着。

  将旧戏唱给台下陌生的脸,却找不到熟悉的容貌,微叹几声,只敢在面具下流过泪水。

  “民国时期有个戏子,虽是男子,但他爱上了一个军官,军官答应要带他走,但这一等就是三十八年。”罗青羊轻轻的说,“席慕容写到‘今生今世,我只是个戏子,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,留着自己的眼泪’。他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,渴望着自己的爱情。”

  蓝忘机的眸光微闪,手指蜷起,随即又松开,转身道,“关上,继续查。

  嘁,毁气氛,温情翻着白眼走到音箱前面,随手在做成留声机式样的机子上一按,突然一个纸条弹出,潇洒的字迹龙飞凤舞,众人忙围上来看。

  【THE LAST ONE  催眠与心理学欢迎你】

  温情几乎要跳起来,在手机上快速搜索,然后举起手机说,“是薛洋,他的左手向来带着手套,第二个案子时我就觉得,胶带上的印记奇怪,不过被打断我就忽略了。”

  记忆在脑中快速掠过,蓝忘机的瞳仁骤缩,他们在那里!

  
   
   “很多人对于催眠治疗十分不信任,担心医生会偷窥他们的隐私,会加害于他们,的确,催眠是把双刃剑,也许在你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控制,三,二,一,biu。我开玩笑的”

  台上的人很年轻,谈吐犀利不失幽默,小虎牙若隐若现,和不安分翘起了的头发遥相辉映,有一种不良少年的既视感,不过蓝曦臣总觉得,对法在有意无意地注视这这边。

  “众所周知,催眠有恍惚催眠和清醒催眠,但还有一种新兴的方式,这种方法需要是的时间更长,但更容易深度进入暗示,无论操纵者是否在场,是否和患者接触。比方说广告,被移动的书刊,你说对吧江总。”

  蓝曦臣一震,他在解读电脑的时候确实发现了几个病毒,只不过因为其看起来就是寻常的广告,也没太在意,果然应该找懂行的问一问吗。但不可能是江澄啊,当初查出来这些不妥后,他试探了所有嫌疑人,打字习惯都没有编程人员的特点。

  突然看台上的观众一个个倒下,薛洋直勾勾地看着江澄,向着他逼近,蓝曦臣想要阻止却觉得头晕目眩,原来刚刚那个暗示就是催眠开始,并不是开玩笑。

江澄并不慌张,双腿交叠地坐在那里,连动也不动,“说的很对,医生,你应该比我了解,但摸着胸口想,我问心无愧。”

  视线模糊,蓝曦臣眯了眯眼,看到了薛洋手中的刀,这人要杀了江澄,他听到江澄低低说了一句,我赢了,声音之小,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。

  “兄长,薛洋是凶手,别信他!”蓝忘机猛然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,也幸亏是这焦急的叫声,蓝曦臣瞬间摆脱薛洋的控制,大意了,这是他设下的圈套,企图用最直接的方式陷害,明明自己早知道凶手要害人,居然就那么放松警惕。

  看来他杀意已决,不杀掉江澄誓不罢休,一个人的眼神是能看出他是不是杀过人,薛洋的眼中残忍比狼过犹不及,血色融入瞳仁,杀意抑制不住.

暗暗自责一番,蓝曦臣猛然跃下看台,这件事还是他来解决吧,无论是出于差点害了江澄的愧疚还是任务使然。

  薛洋啧了一声,也没有退缩,而是直接冲上去,刀锋闪着寒光,直向着蓝曦臣的腹部而去。

  没有训练过,只有小混混打架的狠劲,不怕厉害的就怕不要命的,蓝曦臣没带枪,手无寸铁赤手空拳,还要留神那刀子,一时陷入僵局。

闪过薛洋的一击,蓝曦臣趁机扫腿踢向他的腿窝,任谁都知道乱打和有章法是不一样的,有经验的人在完成一个动作的同时,再为下一个闪躲或攻击而蓄力准备,薛洋踉跄一下,单膝跪在地上。

就势想要抓住对方的手,结果薛洋直接反手把刀刺入蓝曦臣的胸口。

   人最脆弱地方之一就是心脏,血管捅漏了可真的存活几率不大,本以为会血花四溅,但只有哐啷一声金属撞击,薛洋的眼睛颓然睁大,满脸的惊异和懊悔。

  蓝曦臣知道自己踢的那一下有多重,没有骨裂,但脱臼是足够了,这真是个亡命之徒,要不是口袋里的盒子,他已经死了。

  着令他更加庆幸这运气,如果忘机再晚一点通知,也许他就会彻底陷入昏睡,醒来就是一具尸体或者是一屋子尸体。

  江澄从上面走下来,依旧是一点不着急的样子,单手从蓝曦臣的口袋里抽出那个盒子把玩了一下。那盒子凹陷了一大块,如果用材质再硬一点的刀,恐怕已经漏了。

“挺贵的,回头记得赔?”       

  “我赢了,江澄。”薛洋低低笑着,抹去嘴角的渗血,“《第三十八年夏至》送给你,你再也等不来你的将军了。”    

  “你的戏子等不来你了。”江澄的脸色沉下去,出言讥讽,杀红眼的薛洋自然被激怒,突然单脚跃起,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,直直向着对方面门此去。

  盛怒之下人的潜力一下爆发,速度之快,使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蓝曦臣来不及阻止,却闻见空气中一阵辛辣,薛洋惨叫了一声,手掩在眼上,刀落在地上。

江澄趁机劈晕薛洋,将两把刀都踢得远远的,在脱下外套麻利地捆得严实,一套动作熟练至极,辣椒喷雾管在手上抛玩,就像刚刚只是给饭撒调理一样。江澄回头看了一眼,略有些嫌弃地说:

  “愣着干什么,要和警官叙旧吗。”

  小看了,蓝曦臣略一思索,又快步跟上江澄的步伐。    

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    

  鬼知道我为了圆这些bug经历了什么

  不过我这这不算断更啊 一天3000+了

评论 ( 32 )
热度 ( 2015 )
  1. 共98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はんげ.氷 | Powered by LOFTER